「等雨停了吧。」

    玄玉看看天，道：「這雨一時半會好像停不了。」

    是啊，怎麼就攤上了梅雨季節呢？

    這雨，至少還得下上好幾天。

    陳陽決定，明天開始種普通種子。

    別嘴巴養刁了，賴著不肯走就麻煩了。

    陳陽看著銀杏樹下，周守為和那些女人哭著悔過，又看看那些怨靈。

    怨氣絲毫不見弱化。

    「沒轍了，該他們的因果，跑不掉的。」

    陳陽搖搖頭，道：「你在這看著，結束了告訴我。」

    「你幹嘛去？」

    「摘菜，準備晚飯。」

    「我去吧……」

    「別，菜園子爛泥地，我怕你摔倒。」

    陳陽轉身就走，進廚房拿了種子，拎起籃子便去了菜園子。

    種好後，又摘了一些菜，回到廚房洗洗弄弄。

    靠在小凳子上玩了會手機，差不多過去一個多小時，玄玉走過來道：「結束了。」

    陳陽把手機收起來，剛走沒兩步，就見周守為帶著女人們回來了。

    一身的泥污，精巧的妝容早就花了，眼神空洞，說他們是逃難的都沒人懷疑。

    「道長，今天多謝你了。」周守為平靜很多，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心靈洗禮似的。

    「客氣了。」陳陽道：「天色不早了，幾位施主也早點下山吧，山路泥濘，多加小心。」

    周守為點點頭，對著陳陽鞠了一躬，轉身走了。

    那些女人則像提線木偶，周守為去哪裡，她們就去哪裡。

    人走了，陳陽道：「你去做飯吧，我把她們度了。」

    「那鬼差，你很熟嗎？」玄玉問道。

    「人鬼殊途，我熟什麼啊熟？」

    搖搖頭，陳陽出了道觀。

    他先繞到菜園，抖了一斤靈米，用葉子包住，然後來到銀杏樹下。

    怨靈身上的怨氣絲毫沒消，反而還有些加劇。

    陳陽看的直搖頭，這事兒，他也沒辦法，只能平常多幫她們念念經。

    他將盛著靈米的葉子放在樹下，開始念經。

    不一會兒，鬼差來了。

    他們一眼就看見了地上的靈米，心裡喜滋滋的。

    「道長。」鬼差上前，道：「可是要我二人將她們帶走？」

    陳陽點頭，將靈米拿起來，遞給二人：「這是道觀種植的靈米，二位差爺千萬不要拒絕。」

    「這可真是太貴重了。」

    「道長，小人可受不起啊。」

    兩人嘴上說著受不起，百般推辭，卻難拒陳陽的熱情，半推半就收下了。

    簡單了聊了幾句，鬼差便是拘著怨靈離去。

    陳陽轉身回道觀，問道：「系統，我可以燒臥香嗎？」

    「可以。」

    「要收錢嗎？」

    「你覺著呢？」

    「我覺得不應該收錢，我是道士，不是外人，和神仙聊天還要收錢，這說不過去。」

    「呵呵，十萬一炷，算你半價，愛買不買。」

    「一折吧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系統道：「三折。」

    「一折…」陳陽忽然想到了什麼，改口道：「我不買了，一折我都不買。」

    開什麼玩笑，我是道觀的住持啊！

    這是什麼道觀？

    這是低配五莊觀！

    我是誰？

    我是振興道門的先鋒使者！

    道觀的一舉一動，肯定都被那些神仙看在眼中。

    既然如此，我還怕和他們溝通不了？

    還至於花錢和他們溝通？

    本來陳陽沒想到這些，這還多虧了系統啊。

    自己都沒提起便宜點，他居然主動就給自己打折。

    要說這中間沒點陰謀啥的，陳陽都不信。

    系統道：「那就一折，買一送一。」

    「呵呵。」陳陽直接不搭理他，走進大殿，取一炷香，拜了三拜，心中為那幾個怨靈禱告。

    燒完香，從大殿出來，陳陽就聞見了飯菜的香味。

    要不是這小子太能吃，陳陽都有點捨不得這麼好的免費勞動力了。

    吃完飯，洗漱後，兩人便是各自回了。

    玄玉靠在柴火堆上，尋思著是不是自己做一個木頭床。

    身體雖然強壯，但整天都睡在地上，還是會有寒氣。

    天見黑了，陳陽坐在床頭，翻了兩頁經書，就放在一旁，開始玩手機。

    沒玩一會兒，忽然聽見，好像有敲門聲響起。

    「咚咚咚。」

    陳陽耳朵動了動，扭頭看向道觀大門方向。

    現在已經快六點了，居然還有人上山？

    「是周守為？」

    「該不會是來要錢的吧？」

    陳陽擰了擰眉，心裡暗想，如果真是來要錢，要不要報警？

    「誰啊？」

    玄玉從柴房跑出來，和陳陽碰了個面，道：「這麼晚了，還有人上山來你道觀？人氣這麼高的嗎？」

    「是挺奇怪的。」

    兩人走過去，拉開門，便看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人，氣喘吁吁，頂著雨傘站在門口。

    「小道士…那啥，你們叫啥來著？」男人喘著粗氣問。

    「……」陳陽道：「貧道玄陽，施主深夜有何貴幹？」

    男人喘夠了，扶著牆站直，滿臉焦急道：「我爸病倒了，你們誰跟我下去一趟啊？」

    玄玉忍不住道：「你父親病倒，貧道為何要下去？」

    那是你爹，又不是我爹！

    這人幹啥上山的？

    來找爹的？

    「我爸讓我來找你們的。」男人看樣子很急，說話有點找不著方向。

    陳陽道：「慢慢說。」

    男人調整了一下呼吸，又用幾秒鐘組織語言，道：「我叫王守業，我爸叫王桂林，你們見過我爸的，我爸說昨晚你們就是坐他車子進市區的。」

    說到這裡，兩人恍然大悟，問道：「令尊生了什麼病？」

    王守業道：「我也不知道，我媽今天早上發現他不對勁，摸額頭有點發燒，送去醫院瞧病，醫生說是發燒，但是掛了一天的水，根本不管用，一直喊冷。」

    「本來以為是發燒受涼，但是不管吃什麼藥，掛什麼水，就是不見半點好轉，我爸說你們有辦法，我就過來了。」

    兩人對視一眼，玄玉低聲道：「他昨天估計看見鬼差了。」

    陳陽點點頭，難怪昨晚在車上，王桂林會問那些話。

    他應該是看見了。

    就算沒見到鬼差，看見百鬼夜行，別墅里的陰氣稍微沾一點，也要大病一場。

    「你別急，貧道這就下山。」陳陽道：「你把錢帶著。」

    玄玉道：「我帶手機就行了。」

    那點零錢，他都塞柴堆里了。

    陳陽讓他們等一會，去菜園弄了一把靈米，便是跟著他下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