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六章:夥伴

作品:《龍族入學,我在卡塞爾怒爆黑日

    「雖然是一個震撼人心的驚悚故事,但其中的疑點太多。」

    久久的沉默後,凱撒率先開口。

    「比如那所謂的邦達列夫真的打死了那個博士麼?」

    「又比如攜帶龍繭的列寧號破冰船為什么正好沉沒在日本的海溝里?」

    「如果邦達列夫真的是橘政宗,為什麼當初他沒有被船艙底部那枚龍繭的精神污染而死去,畢竟那可是龍王級別的繭,哪怕邦達列夫是一名強大的混血種,想必也無法抵擋那種精神的侵蝕?」

    「雖然這個故事很精彩,但我不得不懷疑它的真實性。」

    凱撒冷靜的陳述著自己的疑惑。

    一旁的芬格爾還沉浸在那個令他無比驚悚的故事裡無法自拔。

    源稚女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,「不愧為加圖索家未來的繼承人,連分析問題都那麼條理清晰。的確如你所說,這個故事有太多疑點值得推敲,我可以進行最後的補充。」

    「這個故事並非是我杜撰,而是王將在一次醉酒的時候,親口告訴我的,不過那一次他很顯然感情流露,在講述這個故事的時候陷入了自我矛盾中,他一邊感慨邦達列夫如雄狐般狡詐,一邊又在咬牙切齒的痛罵自己的卑鄙,能夠讓他如此憤怒,甚至是失去理智,那必然是刻骨銘心的痛,再加上王將經常帶著公卿面具,我猜測王將很有可能就是曾經的赫爾佐格博士。」

    「見鬼,子彈還有爆炸都沒有殺死對方,說不定真是那玩意。」芬格爾戰戰兢兢的說。

    凱撒也內心震動,如果真的是這樣,那麼這個故事相對就合理了。

    兩人研製進化藥的技術相似,甚至對龍類都有很深層面的了解,更關鍵的是兩人互為對手,在日本明爭暗鬥了幾十年,這種深深的羈絆又豈會是一般關係能夠擁有的。

    「也就說邦達列夫從西伯利亞的黑天鵝港獲得了繁殖死侍的技術,因為列寧號在日本海溝沉沒,所以順理成章的逃到了日本,然後混入了蛇岐八家,這些年來一直利用蛇岐八家的資源繼續進行赫爾佐格博士的研究?」凱撒問。

    源稚女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凱撒繼續道:「可91年西伯利亞那場大爆炸將黑天鵝港炸成了灰燼,博士身受重創,帶著面具也許是當年被炸的太慘而毀容,所以只有邦達列夫一人離開黑天鵝港,並且帶走了博士所有的研究成果,因為世上只有他知道利用基因技術培養混血種。」

    源稚女再度點頭。

    凱撒皺眉,「這場事件的前因後果都是王將告訴你的,但是僅憑一次醉酒說的話,就能完全相信王將?又或者醉酒吐真言?萬一對方是故意演戲呢?」

    源稚女說:「你們可能還不知道,當初在源氏重工襲擊你們的死侍狂潮里,雖然有王將安排的死侍,但其中也有很多是源氏重工里的。」

    「什麼意思,你是說橘政宗在源氏重工里養死侍?」芬格爾悚然一驚。

    源稚女點了點頭,「沒錯,在源氏重工的下方有養殖池,它利用下水道的系統做好了水循環,從而形成一個完美的養殖體系,那裡又被稱為那落加,是為血腥的地獄。

    我曾經保留了那些血腥的圖片,有類似人面魚一樣的生物在巨大的儲水箱游竄,身上滿是縫合線,像是裂開的傷口,周圍滿是用於解剖的刀具,一旁的鐵床與束腹帶上滿是血腥,牆壁上還嚴格張貼著解剖與切割的流程。」

    「媽的媽的,我就知道那老小子不是好人,這特麼簡直就是魔鬼啊。」芬格爾嘴角抽搐。

    秦夜忍不住皺眉,對橘政宗的印象一落千丈。

    「值得一提的是,那些死侍曾經都是混血種,他們在藥物刺激下才變為死侍的。」源稚女冷冷的說。

    「可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不是麼?我完全可以認為你是在挑撥我們跟蛇岐八家的關係,在破壞學院跟日本分部的合作。」凱撒說。

    「我調查過橘政宗,他在蛇岐八家的履歷只有二十年,而王將也是在二十年前出現在日本,世間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,所以一切都要追溯到二十年前的時間點,那是一切因果開始的地方。」

    源稚女苦笑道:「如果凱撒君一開始就是抱著巨大的偏見而不相信我,那我無論說什麼你也不會相信,可我想說的是,至少我比蛇岐八家的那些人有誠意,所以請相信我的話。」

    「我相信。」清冷的聲音從一側傳來。

    凱撒扭過頭,就看到秦夜的表態。

    一旁的芬格爾也是堅定的站在男孩一邊,「我也相信。」

    凱撒忍不住苦笑,好吧,他認輸了。

    「日本並沒有蛇岐八家描述的那樣,是整個世界龍類跡象最乾淨的地方,相反,它是整個世界龍類活動最密集的地方,甚至有聖骸一類的東西在尋求復甦,此時的日本就是巨大的風暴點,每個人都是野心家陰謀家,他們費盡心思利用一切力量想要奪取神的權能,為了能夠得到這些,他們什麼都幹得出來。」源稚女沉聲說。

    「那你呢,你殺了王將,未來將會在日本扮演什麼角色?」秦夜說。

    源稚女沉默了一會,「夥伴,你們的夥伴。」

    「你要跟我們合作?」芬格爾揚眉,仿佛是覺得自己聽錯了。

    猛鬼眾的頂層幹部要跟卡塞爾學院合作?雖然兩者的關係不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那種,但至少也是勢同水火,完全沒有合作的可能。


    源稚女點頭道:「其實我之所以說出這些秘密,一是感恩於你們助我斬殺王將,二則是我的殺戮名單上還有一個東西,那就是神之枯骨,或者說是聖骸,它代表著白王,所以它必須要死,我會親眼見證那個東西被粉碎成渣而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。」

    他的話充斥著一種巨大的恨意,雖然未曾見過白王,但仿佛已經被對方傷害的千瘡百孔。

    「你想殺了神?為什麼呢?那畢竟代表著無上的權柄以及永恆的生命,所有猛鬼眾的終極目標就是進化為龍,而你是猛鬼眾的龍王,不,王將死了之後,你是猛鬼眾的新領袖,你本可以君臨天下,為什麼要殺死對方呢?」凱撒說。

    「我一點也不相信那東西會賜予混血種權柄還有生命,龍類的東西就像是王將,他們都是自私貪婪的東西,一有機會就會無底線的去吞食其他生命,又怎麼可能會分享給我們那些東西,而且聖骸又豈是人類能夠控制的東西,但這些都不是我殺掉它的理由,唯一的的理由是我恨它。」

    這一刻,源稚女的神色猙獰如惡鬼。

    「那個,恕我愚昧,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去恨一塊骨頭?」芬格爾抓了抓後腦勺,有些尷尬的說。

    「詛咒麼?」秦夜問。

    源稚女點了點頭,「是的,我淪落到今天,王將僅僅只是次要原因,其實歸根結底是因為血脈,我是白王后裔,可我之所以淪為鬼,這一切都是因為白王之血的詛咒,所以我想要殺掉神,殺掉那塊枯骨,徹底終結自身的詛咒。」

    「但是神可怕的東西,我一人之力無法殺死它,它甚至比王將還要詭詐,而斬殺王將我已經耗盡了所有的能力,實際上要不是你們的出手,我早已被他斬殺,又或者煉製成死侍,王將太詭詐了,其實這次我甚至都不知道真的有沒有斬殺對方。

    因為我曾經也殺過他幾次,但沒有一次能夠成功,哪怕我切斷了他的喉嚨,甚至肢解了他,但對方第二天依然會出現在我的面前,朝我噓寒問暖,帶著我喜歡喝的清酒,那張公卿面具在詭異的笑。

    就是那張臉,我曾經將他的面具硬生生的摘了下來,但面具下卻不是一張臉,而是血淋林的皮下組織,上面還有很多肉芽般的小觸角在微微蠕動,乍一看像是吸血的螞蝗,那一刻我恐懼極了。

    你們知道麼?王將就是一頭徹頭徹尾的食屍鬼,在他的觀念里,世界是無比殘酷的,你不吃別人,別人就會來吃你,所以要想盡一切辦法成就自己,壯大自己,然後一點點爬向這個世界的最頂點,這樣才不會被被別人吃掉,哪怕是身邊最親近的人都可以犧牲,我可以說是王將身邊最親近的人了,他甚至很多次溫柔的喊我是他的孩子,但那張慘白面具後仿佛隱藏著一頭磨牙吮血的惡鬼,他只想吃掉我,他已經迫不及待了。

    但我還有用處,他還需要我的能力來管理越發壯大的猛鬼眾,他甚至還需要我的血來進行他的試驗與研究,不過我最終並不能就此逃過一劫,因為他對我心動,我成了他的儲存食糧,只是一直被他壓抑著欲望才沒有被擺上飯桌,但總有一天我會被他吃掉。」

    聞言,在場芬格爾凱撒兩人都是不寒而慄。

    兩人算是深有感觸,畢竟他們曾經聯手用電鋸將王將切割,可對方依然在沖他們輕笑,真是讓人悚然而噁心,那種感覺簡直比踩了一塊狗皮膏藥還要讓人難受,被這樣的東西惦記上,就像是在睡夢中時刻會感覺一頭惡鬼撲出來吃掉自己。

    一個人在這樣的壓抑情緒下,沒有抑鬱到自殺已經算是強者了,一時間他們忽然同情起源稚女,至少對方沒有因此而崩潰,反而一次次拿起了手裡的刀。

    「可在你們的幫助下我最終斬殺了他,哪怕沒有真正斬殺,下次見到他,我還會用盡全力的劈刀出去,如今我的對手是神,我需要夥伴,我也希望能夠成為你們的夥伴。」源稚女看向秦夜等人。

    「如今猛鬼眾的核心力量已經被蛇岐八家覆滅,短時間內無法形成氣候,所以也失去了眼睛,我真正成為了孤魂野鬼,我渴望能夠成為你們的同伴,望諸位能夠成全。」

    說完,源稚女朝著在場幾人深深鞠躬。

    「我沒有意見。」長久的沉默後,秦夜率先開口。

    「我始終站在學弟這一邊。」芬格爾同樣表態。

    「好吧,既然你想要跟我們合作而殺死神,可也要先找到神才行啊。」凱撒苦笑的攤了攤手。

    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所謂神的具體形態,可能是一塊骨頭,也可能進化出了一頭畸形的大蛇,又或者它看起來像個人類,就這樣漫無目的尋找,簡直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,搞不好一不小心主動撞到神的懷裡,然後被對方一巴掌拍死。

    「凱撒君說的很對,必須要先找到神,猛鬼眾這邊沒有多少收穫,但橘政宗也在尋找神,而且時間比猛鬼眾還要早,說不定對方早就有了收穫。」源稚女語氣深深的說。

    其他人也都是心中一凜。

    如果橘政宗真的是邦達列夫,那他可是能夠跟赫爾佐格這個王將匹敵的雄狐,無論是手腕還是力量都遠非常人能夠比擬,說不定對方真的有神的下落,正在依靠蛇岐八家的力量密謀著什麼。

    「那我們現在怎麼辦?把橘政宗抓過來嚴刑毒打一頓,讓他老老實實的交代出來?」芬格爾摩挲著下巴。

    「喂喂喂,我們可是卡塞爾學院的學員,怎麼可能這般無禮,就算是下手,也是帶著面罩打悶棍的那種。」凱撒義正言辭的說。

    「凱撒學弟跟我想一起去了。」芬格爾伸過手來。

    凱撒會意一笑,兩人手掌相握。

    「可是橘政宗好像是源稚生的老爹啊,哪怕沒有血緣關係,但兩人情同父子,真要動起手來,那傢伙不會找我們拼命吧?」芬格爾有些戰戰兢兢的說。

    他忽然想到了源稚生施展王權,揮動蜘蛛切的威猛畫面來,那些死侍像是被他砍殺的西瓜。

    「學長多慮了,他可是正義的朋友啊,當初連自己的弟弟都能砍,更何況是惡貫滿盈,任由死侍殺人的橘政宗。」凱撒諷刺道。

    「不,源稚生不會殺橘政宗的,你們對他還不了解。」源稚女說。

    「為什麼?正義的朋友也會被現實打敗麼?」凱撒皺眉。

    「並不是被打敗,而是他壓根不會相信橘政宗會這麼做,他只會認為這一切都是猛鬼眾的陰謀,都是挑撥他跟橘政宗的父子關係。」源稚女冷笑道。

    「難道在你心裡,我就是那麼的愚蠢麼?」

    苦澀的聲音從病房外傳來,一個身穿黑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,正是源稚生。

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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